【期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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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名:植物学报
曾用名:植物学通报
主办: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中国植物学会
主管:中国科学院
ISSN:1674-3466
CN:11-5705/Q
语言:中文
周期:双月
影响因子:1.422857
被引频次:190718
数据库收录:
中文核心期刊(2017);SCI科学引文索引(2014);统计源期刊(2018);CSCD中国科学引文库(2019-2020);期刊分类: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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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 路——19世纪初期西方植物学家在西南中国的(2)

来源:植物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0-09-10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赵成章正在绘制的地图与这些地图迥然不同。他徒手,依靠记忆绘制,既不测绘或尝试标注经纬,也不在意比例尺的精度。但是在很多方面,他的地图比其

赵成章正在绘制的地图与这些地图迥然不同。他徒手,依靠记忆绘制,既不测绘或尝试标注经纬,也不在意比例尺的精度。但是在很多方面,他的地图比其他那些地图都更全面,也以更丰富的细节描绘了这个地区中最偏僻、危险的区域。从风格上讲,他的地图沿用了18世纪丽江地图所代表的传统,但是不属于现代制图学知识的任何体系。它们既不是旅行者的指南,也不是管理者的工具。它们记录的是体验。有些线条浓缩的是在雪峰青影下数百日的跋涉所留下的记忆;有些线条记录的是对滑向西北方的山峰所投去的远眺。有些地名对他而言是生斯长斯的世界的一部分,熟稔得有如自己的名字;有些地名是他尝试翻译的异族舌尖上的声音,是从其他旅人口中偶听的虚言。在融入了对远山、近水、村落和道路关系的细致刻画后,这些地图轻巧的手绘风格以几分精确感,追溯了一个把雪泥鸿爪转化成抽象想象的漫长过程。

赵成章

赵成章或许是20世纪早期最多产的西方植物学勘探者。把他称为“西方”固非正确,但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便称,因为赵成章的工作是漫长的林奈主义事业的末端,这项事业让欧洲植物学家与其合作者们整理全球的植物种类以参与创造、巩固和解释殖民帝国。赵成章的家乡是光彩照人的玉龙雪山脚下的一个村落,汉语叫“雪嵩村”,纳西语叫“巫鲁肯”,纳西语是当地人的母语。他的名字反映了他的很多同乡对识字的向往:意思是言谈书写时出口“成章”。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孩子上学时起的学名。他肯定应该在雪嵩村旁由清政府开办的几间乡塾里受过至少几年教育,因为他的书写清楚而准确。④1906年到1932年,赵成章受雇于孜孜不倦的苏格兰植物采集家乔治·傅雷斯特(George Forrest)。赵成章叫他老傅、傅老爷、傅礼士、或傅子。在傅礼士七次云南考察的途中及间歇,赵成章为其网罗了一伙植物采集者,主要是他村里的亲戚和伙伴。在傅礼士的前两次探险里,这些人带他考察了玉龙雪山以及更靠西和北的一片区域。此后,傅礼士把营地先后设在雪嵩村、西边的腾越、或是澜沧江上游最西北端的藏式木屋里,赵成章和他的队伍从这些营地出发,按照第三或四人一组,外出考察,时间一周到两月不等。赵成章是这些考察的总参谋,他的任务是雇佣和付薪水给这些采集者,告诉他们去哪里或是找什么。他和一个六到八人的“特别小队”负责最困难的路段,去西北尽头的山脉或是更遥远的地方。总体算来,赵成章、傅礼士和雪嵩村民向爱丁堡皇家植物园(the Poyal Botanic Garden,Edingburgh)输送过数万株植物标本,几百件鸟类、蝴蝶、蛇和哺乳动物标本。这些植物中有几千种是科学界的空白,很多昆虫和动物也是一样的。超过150种植物在今天仍然被栽种,仅仅是杜鹃树种就杂交出了数百个品种。有超过192个属的植物被归于傅礼士名下。这些植物改变了不列颠群岛的园林景观。

但是,直到今天,没有任何人记录过赵成章的全名。这个名字从未在其雇主留下的数千页文字中出现,傅礼士甚至没可能会知道这个名字。傅礼士叫他“Lao Chao(老赵)”。傅礼士的所有传记作者都沿用了这个叫法。⑤赵成章几乎没有留下过文字,他写给傅礼士的信已经全部佚失,他的名签在标本送抵爱丁堡后即被英文名签所替换。不过没有任何传记作者注意到在爱丁堡皇家植物园档案馆收藏的傅礼士信件里夹着两张中文账单⑥,记录着1925年傅礼士第六次云南考察时,六位雪嵩村民在三个月内的开销。每笔花销的前面都用两种历法注明了日期,然后列出了考察地点和累计的花销。开销主要用于饮食、工钱和雇佣骡队,但是村民们也买了一些有趣的物件——一把剑、一个箭袋、一些弓箭、还有野猪牙和鼠皮。⑦5月,何鲁丽和赵成章从南底河返回腾越,得到了每人七元钱的工钱。同时回来的赵堂光和李万云,得到的工钱是五元。傅礼士在账单空白处用蓝色铅笔做了注释。他把地名转写成罗马字母,把汉字替换成阿拉伯数字,又用自己称呼他们的方式标注了这些助手:何鲁丽是“Lao Ho”,李万云是“Lao Lu”,赵堂光是“Lao Sheung ”,赵成章是“Lao Chao”。制作这些账单的只可能是赵成章。除了三张地图外,这是仅有的留有他字迹的物品。

我喜欢赵成章的地图,它用紧凑无误的书写平衡着流畅的曲线,就像在准确中融入洒脱和自信。探险家是在试图用这些地图表达自己如何感受这片复杂而广阔的地理,这是经年累月的苦旅所形成的经验。这幅地图(图2)是与怒江峡谷呼应的龙江的走势;沿着龙江西线向北行进时会路过这些村庄。我自己也曾见过云南农民们用同样写意的方式把村子边界及其所属山谷寥寥数笔就勾勒成线——熟悉得像是在描绘自家的院子。这些地图表明赵成章对整个滇西的记忆就像我对家中房间一样亲密。1910年左右,傅礼士为赵成章拍摄的一张照片捕捉到了这种融为一体的准确与自信。赵成章站在大理城的一座院子里,挺拔得有如身后的坊柱。他利落地穿着丽江特有的短衫、腰带、头巾和筒裤,双脚轻巧地站在石板上,但是又仿佛能透过草鞋紧紧地扣住那些石头。赵成章的站姿是一种舒适的平衡,双手叉腰,面容清俊。他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镇定与自信。


文章来源:《植物学报》 网址: http://www.zwxbzz.cn/qikandaodu/2020/0910/3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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